© 誉丞封
Powered by LOFTER

【簇邪】下雨了

黎簇感觉自己像是又发病了,只觉得两股战战,巨大的悲伤就像海浪将他冲到海底,海草无情的拉扯住他——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雨水深深入侵土壤,空气中泛出草腥味,现实和幻想好像融合在一块儿了,但黎簇并不想让自己的好哥们知道这件事,于是他趴下身睡觉,告诉他们别等自己先回去吧,自己实在是太困了。

 

于是黎簇就趴在桌上,听见心脏咚咚的跳,周围的环境从极致的吵闹,一边还有很多同学无意的碰撞,到极致的安静。渐渐地,整个学校似乎都安静下来了,雨还在下,所以平时吵闹的操场上也一片寂静,教室的灯也关了。黎簇感觉自己恢复了,就坐起来,现在几点了呢?他想,因为到处都是黑的。

 

要回去了,他想,于是站起身来来,腿麻了,差点跪在地上。黎簇并不在乎,用手使劲的掐着麻的腿,面无表情。直到快走出教学楼了,他才想起自己没有带伞。远远地眺望,街上的人们都撑着伞,或者一个人,或者两三个人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走着,他们走在路灯下,而自己和身后的教学楼一般,毫无光亮。

 

黎簇于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腿打算走入瀑布的雨中。

 

“黎簇。”身后的黑暗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柔和而低沉,呼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带着微微的笑意。

 

黎簇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他低头握紧了拳头,指甲轻轻地陷入肉里,他又抬起头,转身望向一片黑暗里,“吴邪。”他说。

 

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走出来,微弱的光线下,那个男人小半张脸藏在厚厚的灰色围巾后,他的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长伞,另一只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看着他。

 

吴邪或许是在微笑的,但是也说不准,黎簇往前走,急促的走到他身前,犹豫了一下,握住男人的手,把脸埋在对方的脖颈处闻了闻,似有淡淡的烟味。因为我不抽烟,所以这断然不会是幻觉,黎簇这样想,似乎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时隔近乎四年这个男人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一样。

 

12岁的黎簇成了一个孤儿,他异常的凶狠,对每一个人都横眉怒视,像一条疯狗,谁都不敢收养他,他似乎病了,他似乎疯了,但谁又有多的闲心管他。

 

曾经有天真又富有的大姐姐以为他只是野猫,想要驯养他,心底又不愿负责任,她们见了他的外表,就已经想到如果能让他一心一意的驯服成家猫会怎么样了,但他是疯狗,他不会被驯服。他也许是带刺的玫瑰,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星球,可惜没有小王子觉得他是特殊一个。黎簇也不在乎,只想把路过的旅人都用刺扎死。

 

后来有一个叫吴邪的出现了,他自称收到了他曾经的家人的嘱托,但毫无凭据,他看似满口胡话,但他只说他想告诉黎簇的,但凡他没说的,那都是不愿意告诉黎簇的。

 

尽管吴邪不会做饭,但他有时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带着青椒炒饭,他似乎对吃没什么大想法,却常常泡着茶,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什么也不做,只是盯着明媚的阳光一点点的化为橘色的夕阳,沉入地平线下。吴邪经常不在家,但在家时,总是把黎簇抓住到浴室让他洗澡,盯着他把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黎簇开始长时间的凝视吴邪的脸庞,他看见他点燃香烟,缓慢的抽进肺里,然后吐出白色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庞。就像是黎簇冬天在浴室洗澡,浴霸强烈的灯照的他浑身热,他打开窗户,水汽弥漫着,冬日的冷风刮在他的身上,窗外的男人背对着他,低头给一颗小草浇水。男人笔直的身影也在雾气中,也显得不那么真实。

 

黎簇承认自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靠近吴邪,只能把一身的刺扎在吴邪的身上,但因为他扎的足够深,所以吴邪警觉的想离开的时候,刺带在他的身上一起离开了。黎簇身上不再有刺的,光秃秃的流着血,血流了,结成血痂了,看似痊愈了,其实脆弱不堪。

 

但他现在不想问,不想说话。黎簇躺在床上,热乎乎的陷在床里,他几乎是要睡熟了!可他忽然被叫醒了。

 

“黎簇,黎簇,”吴邪在黑暗中低头叫他,“你刚刚在叫,我过来看看你。”

 

于是黎簇又爬起来了,他的双臂搂紧了吴邪,他低声呢喃着吴邪的名字,然后他往前扑倒,倒在吴邪的怀里,他又睡着了,可双手却还是那样的用力。

 

他似乎不再怕了,就算是天要倒下来。他想起吴邪离开的那个晚上,那是因为14岁的黎簇趁着吴邪昏睡在沙发上时,偷偷落在唇角的吻。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回来了。黎簇想。我便不再害怕,我便是拥有了一个特殊的人。


评论
热度 ( 36 )
TOP